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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杀妻案,杀你是为了给你最后的温柔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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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正直的警官掐死了备受病痛折磨的妻子!

自首。证据充分。然而犯罪嫌疑人却始终隐瞒着什么。一件表面看似简单明了的杀人自首案。却让刑警、检察官、法官等六位身居要职的男人对案件中的时间“空白”穷追无果。犯罪嫌疑人的“半落”(不完全招供)状态僵持至终。

“人活五十年”——书法比赛中有过多次获奖记录的嫌疑人,留下这几个墨迹未干的字后主动自首了。他对自己所犯的罪供认不讳,甚至做好了“死”的准备。然而对于犯案后到自首之间两天的“空白”却不作任何解释。

今天书集君推荐的书一本社会派悬疑小说《半落》,作者是横山秀夫。这本书,和东野圭吾的《恶意》共同改变了日本推理小说的走向。

故事的内容简单来说就是警察杀妻案。犯人梶聪一郎宁死也要守护秘密,日本警察、检察院、法院乃至律师界、监狱各个机构间的权力博弈与暗地交易,其主人公就不单是梶聪一郎一个人,而是所有这些“人活五十年”的男人们共同存在的世界,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苦难,却从不放弃坚持。

脑萎缩、受托杀人、歌舞伎街、特别报道、特级漏报、急性骨髓性白血病、骨髓提供者……表现现代日本应直面的诸多社会问题的关键词在小说中频频出现,并伴随故事逐一展开。

“人活五十年”——书法比赛曾多次获奖的犯罪嫌疑人是留下这几个墨迹未干的字以后才去自首的。

棍聪一郎为什么要杀死自己最爱的妻子?

他拼命要保守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人活五十年”预示着什么?

对于结局,书集君绝对保密,但是这本书真的打动了太多读者:

半 落

文:横山秀夫

01

审讯好比读书。嫌疑人就是书中的主人公。他们有许许多多的故事,但是不会主动从书里走出来。只有审讯官翻动书页,他们才开始讲述。他们有时会让人感动得落泪,有时又会让人怒火中烧。他们想要倾诉,希望有人来解读他们的故事。审讯官只需静静地翻动书页。他们正在期待,焦急地期待着。如果自己不去翻动,他们的故事也许将永远封存。

志木睁开眼睛。没能达到从前那种状态,但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可以开始了。十分钟后,山崎和栗田回到房间,坐到辅助官的位置上。又过了一分钟,志木背后的门开了。他头也不回地等着。

一个穿着西服、没打领带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梶聪一郎背靠着窗,隔着桌子站在志木对面。年轻的看守解开他手上的手铐和身上的绳索,手指微微颤抖。

“请坐。”

栗田瞪大了眼睛。志木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声音极为平静。山崎毫不在意,这情形他目睹了五年,还是那个“诱捕能手志木”。

可是,志木此时却是心潮澎湃。行礼后,梶聪一郎抬起头来,神情比志木还要平和,两眼清澈。

为什么杀了人之后还能有如此清澈的眼神呢?他可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这眼神究竟是……

志木看了看手表。“十二月七日上午八点二十三分。现在开始审问。我是本部搜查一科重案指导官志木。”

“梶聪一郎。麻烦了。”

声音清晰而流畅。

志木告知了对方沉默权,同时,他感到作为审讯官的自己正热血沸腾。眼前将会呈现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时间有限,他只能先从书的最后一章读起了。一瞬间,他感到有些遗憾。

02

“开始提问。你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妻子?”

梶正了正姿势,迟疑了一下后开了口。

“因为……觉得她很可怜。”

“听说你妻子生病了?”

梶轻轻点点头。

“启子被诊断为老年痴呆症。”

志木心头一震。

“两年前就有了前兆,她经常会头晕目眩,一直在买药服用。可是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所以,四月份前后,我医院。虽然没有把诊断结果告诉她,可她似乎隐约察觉到了,频频查看起医学书籍,问我自己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

病情的发展快得惊人。启子经常会记错日期或星期,有时连时钟的时刻都读不出来。她越来越健忘,耽误了不少重要的事。为了防止出错,她把事情都写在记事本上,可后来却忘了看记事本。事后发现忘记了,又非常伤心,害怕得颤抖,也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

“到了夏天,她确信了自己的病,时常把寻死挂在嘴边。我就鼓励她,说你死了谁去给俊哉墓地上的花浇水……”

志木看了看卷宗。俊哉,七年前死于急性骨髓性白血病,年仅十三岁。

“也许是这样反而刺激了她……这是三天前的事情。”

嫌疑人开始讲述案发当日的事。

“是十二月四日吗?”

“是的,那天是俊哉的忌日。”

在独子忌日那天杀死了妻子—志木只觉得心脏像被重物击打着一样。

“白天,我们俩去扫墓。启子把墓地清扫得干干净净,还洗刷了墓碑,双手合十在墓前站了很久,还眼泪汪汪地说,若是俊哉还活着,他早该参加成人礼了,真想给他拍张照片。可是……”

梶停了下来,他的脑海中一定是浮现出了当时的情形。志木默默地等待。梶干裂的嘴唇又动了起来。

“到了晚上,启子又开始发作,说还没有去扫墓。我不停安慰她说已经去过了,可她就是不听,说是不记得去过。启子已经半疯了,大喊着连俊哉的忌日都忘了,天下哪有这样的母亲,自己已经不是人了,不想活了……她手脚乱扑腾,在屋里乱扔乱砸……我拼命阻止她,她却一边号啕一边反复说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让我在还能记得俊哉的时候死掉,这样至少还能作为一个母亲死去……她还把我的双手按在她的脖子上,一个劲地求我掐死她……”

志木两手抓着膝盖。

“我就掐死了她……看着实在太可怜了。我……就用这双手掐死了她。抱歉……”

委托杀人?

砰的一声,栗田忽然拽开椅子冲出了房间。九点二十五分。看来他是急着要把梶的供述词送到记者招待会上去。志木回过头来。梶的眼里充满泪水,清澈的眼神却没有丝毫变化。把妻子从痛苦中解救出来了,难道这就是那清澈的眼睛传达的真相?

志木真想把这本书合上一会儿。详尽而细腻的供述,给人一种心脏难以承受的沉重,审讯室里仿佛回响着启子的哭泣声。只是,在进入休息时间之前,有一件事必须询问一下,也就是岩村刑事部长所说的那“空白的两天”。

“梶警部,”志木盯着对方的眼睛,“之后你又做了些什么?”

梶并没有回避志木的目光,可是什么都没回答。十五秒……三十秒……一分钟……梶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志木感受不到一点邪念,也看不出一丝反抗,可是,他的嘴唇却一动不动。辅助官席上的山崎紧张得身体僵硬起来。寂静仍未被打破。难以置信,数分钟之前,梶还表现得就像“完全招供”的范本。

志木朝前探了探身体。梶大概没弄清问话的意思,志木怀着一丝期待又问了一次。

“从你杀死太太到你自首,中间隔了整整两天时间。这两天你在哪里,又干了些什么?”

梶仍紧闭着嘴唇。志木与山崎的视线瞬间交织在一起,用眼神告诉彼此——

梶聪一郎仍处于未完全招供的“半落”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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